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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时常想，做学问、做事业，在人生中都只能算是第二桩事。人生第一桩事是生活。
我所谓“生活”是“享受”，是“领略”，是“培养生机”。假若为学问为事业而忘却生活，那种学问事业在人生中便失其真正意义与价值。
因此，我们不应该把自己看作社会的机械，一味迎合社会需要而不顾自己兴趣的人，就没有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。我最怕和谈专业的书呆子在一起，你同他谈话，他三句话就不离本行。谈到本行以外，旁人所以为兴味盎然的事物，他听之则麻木不能感觉。
像这样的人是因为做学问而忘记生活了。倘若先没有多方面的宽大自由教育做根底，而职业教育的流弊，在个人方面，常使他生活单调乏味，在社会方面，常使文化肤浅褊狭。
倘若基础树得不宽广，你就是“专”，也决不能专到多远路……学问这件东西，先要能博大而后能精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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